周婉然拔出御书房里的尚方宝剑递给顾谨彦, 那双大手迟迟未接, 周婉然便硬将剑柄塞入了顾谨彦手中。
她闭上眼睛, 逼着顾谨彦做出决定。
“啪!”的一声,剑摔落在地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“看好皇后, 没有朕的旨意不准她出这房门半步。”
顾谨彦扔下这句话后便挥袖离开了御书房, 周婉然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变远,她睁开眼,泪早已控制不住的倾泻而出。
她重活一世, 失去了所有她最亲最爱的人,她本以为这一世至少她还有顾谨彦在, 便也不算白活,可偏偏却是她最爱的男人杀死了她的母亲。
“皇后娘娘, 您没事吧。”外面的婢女听到屋里的声响, 担忧的询问。
可这一声皇后娘娘却让她觉得尤为得刺耳。
如周婉然所愿, 封后大典被顾谨彦取消,而自那日后,那个英姿焕发的男人一夜之间变得落寞了许多,周婉然就被他关在他每日办公的御书房里, 他每日除了上朝外, 其余的时间都在御书房里批阅公文, 处理事务。
而周婉然在一旁, 虽共处一室, 却全然不将顾谨彦放在眼里, 她饿时顾谨彦会用眼神会意让婢女上些吃食,她渴时顾谨彦会让人奉上上好的毛山小种,夜深时她伏在榻上睡着了,顾谨彦亲手将自己身上的披风盖在她身上。
这一切的关心和照顾,感动了这御书房里所有的人,却独独感动不了周婉然的心。
就算顾谨彦对她千好万好,可她都原谅不了他是杀人凶手的事实。
那日顾谨彦出宫巡查,御书房里的人跟着去了一半,周婉然趁其不备偷偷溜出了宫,这一去她便是在大安寺住了小半年。
说来也奇怪,顾谨彦回来发现她逃跑后竟然从没有派人去寻过她,而那日皇宫的巡查也如那日御书房一般,异常的松懈。
直到曾柔病重,她主动回宫去看柔妃。
“姐姐,记得莫佗说你至少还有三年的时间,怎么着才半年不到就严重成这样了?”
周婉然方才来时,刚巧碰见张嬷嬷给曾柔熬药,她清楚的看见张嬷嬷在药里放了什么东西。
“许是我身子太弱了,才撑不了那么久吧。”曾柔说的十分坦然。
可周婉然知道,莫佗说话一向应验,若有偏差那便是哪里出了问题,而能时刻接触曾柔又不得怀疑的人,普天之下怕是除了自曾家便照顾她的张嬷嬷外,再无旁人。
“妹妹回宫,皇上知道吗?”
周婉然离开的这小半年,皇上从未笑过,曾柔看在眼里也是疼在心上。
“皇上许是知道,也可能不知。”周婉然回宫一路畅通无阻,想来定是顾谨彦早就下了令的。
可那令是他早就下好了的,他那么忙,她才刚刚回宫,可能他还不一定知道呢,况且他就是知道又怎样,她此次回来是来看曾柔的,与他无关。
“周妹妹,我与皇上自小相识,我始终不相信皇上会无缘无故去杀一个人。”
“我母亲向来与世无争,她能犯下什么错至于要命?”
曾柔向着顾谨彦说话,周婉然便十分为母亲鸣不平。
她母亲身居大安寺,不问世事与世无争,他有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以大开杀戒?
曾柔见着周婉然反应这么激烈,便知道她还在气头上,一时间怕是理智不了,便转移话题不再提与顾谨彦有关的事。
与曾柔小聚后,周婉然本是准备回大安寺的,她在大安寺住的这半年,看书作画,过的倒也悠闲自在。
可曾柔非说牡丹亭的牡丹开的甚好,要明日一起去牡丹亭赏花。
周婉然本是不肯,可曾柔一个病人,她也不好驳了她的兴致,正好她来时看到张嬷嬷鬼鬼祟祟在曾柔的汤药里放了东西,曾柔病重她本就怀疑这其中另有原因,留下来她也好可以探究竟。
第二日一早周婉然便来到了曾柔的院子,可远远看来,她又看到了张嬷嬷在曾柔的汤药碗里下药。
她上去一把抓住张嬷嬷的手。
“你在这药里下了什么?”周婉然大声的话引来了院子里的众人。
张嬷嬷神情慌张,“我这是给小姐滋补身子的偏方。”
“哦?是吗?去叫太医来。”
周婉然见着那碗里微微可见的水珠泛着银光,她的心中便有了几分肯定。
没一会太医前来,确认了这碗里被人下了水银,曾柔刚起来便撞见了这一幕。
事情败露,张嬷嬷颤抖的瘫坐在地上,所有人都十分惊讶,给柔妃下毒的竟然是她身边最信任的人。
遣退了众人,曾柔将张嬷嬷带回屋里审问,事到如今她还是不敢相信给她下毒的竟然是她的奶娘张嬷嬷!
“我从小是你看着,照顾着长大的,我视你为亲生母亲,你为何要害我?”
几十年的计划功亏一篑,张嬷嬷不禁无奈的吐出实情。
原来当年张嬷嬷入曾府做曾柔的奶娘是被逼的,她为了喂饱曾柔,曾家便不让她喂自己的儿子,她家里清贫,孩子吃不到母乳身子便十分羸弱,最后一场大病病死了过去。
孩子死后,曾家给了张嬷嬷家一笔巨款,有了这比巨款张嬷嬷的丈夫便每日的吃喝嫖赌不务正业,很快这钱没了,安稳的日子也没了,如此张嬷嬷便是将这所有的怨恨都报复在了曾柔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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