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八章
褚清辞回来时，发现一切又回到了从前，君黎就站在在门前等着她，口中甜甜地唤她姐姐。
“外面天凉，回屋吧。”
君黎早晚变化如此之大，褚清辞一眼便看出来，只是她虽乐意一切又回到从前，却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。
褚清辞像往常一样牵着君黎一道回屋，似乎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存在过。
君黎似不经意问道：“听说姐姐去了诗会？”
“是，当时你在睡觉，便没叫你一起去。”褚清辞见君黎愣住，假装没看见，继续与她说起了诗会的趣事。
“下次姐姐一定要带上我，我最喜欢姐姐了。”君黎说完急忙补充道，“是妹妹对姐姐的那种喜欢。”
如此欲盖弥彰，反而越显得她心虚。
褚清辞无声地叹了一口气，原以为君黎短短几个时辰便想通了，如今看来她不过是准备把一切藏在心底，可那技法实在是生疏得很。
褚清辞道：“好，以后走哪都带着你。”
君黎这才放松下来，又与褚清辞说了一些家常话，主动提出回房睡觉，以前她都是能蹭床睡，便在褚清辞这里不走，如今却避嫌似的主动离开了。
她年纪轻轻，背影却略显萧索，褚清辞从未想过会在君黎身上想到这个词，一时心软，道：“阿黎。”
君黎停下脚步，没回头呆在原地等褚清辞把话说完。
“天渐渐凉了，不和姐姐一起睡么？”褚清辞说出来便觉得后悔不已，她清楚君黎是要与她避嫌，她也应该配合君黎，可如今不知怎地，竟觉得隐隐失落。
她们不该是这样的。
“不了，我睡姿不好，怕扰了姐姐清梦。”君黎头都没回，想到什么又低声道，“姐姐不必如此试探我，我知道你的底线，绝不触碰。”
褚清辞气不打一处来，她哪里是试探？明明是看不得君黎独自离去，不忍她委屈了自己，不过君黎今日的喜怒无常，她应该习惯才是。
“你以为我让你留下是在试探你？”
君黎不语，倔强地背对着褚清辞，过了一会，双肩隐隐抖了起来。
褚清辞急忙走到君黎身前，君黎侧过脸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眼里的涟漪。
褚清辞抬手摁住君黎的双肩，拿出手绢替她擦拭脸上的水痕，温声道：“阿黎你不必如此，我给不了你你想要的，但我也不会自此把你视作洪水猛兽，你永远都是我最疼爱的妹妹。”
明明她声音那般温柔，说的话却那般残忍。
君黎眼眶里的泪珠转了又转，终于还是又掉了出来，哽声道：“可我不是你妹妹，你妹妹叫褚清言。”
褚清辞怔住，道：“阿黎。”
“姐姐早些睡吧。”君黎满脸落寞，直接回房睡觉。
褚清辞更是心烦意乱，这比她想象中的更难处理。
她也气君黎否定了一切，难道她不回应她的感情，她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关系么？君黎这是变相地在逼她，可她对君黎确实没有那方面的感情，她不会骗自己，更不想骗君黎。
临冬一直处在震惊中，生怕自己揣测错了君黎的意思，直到见褚清辞平静如常，才小心翼翼道：“小姐，小小姐她……”
褚清辞道：“她说她喜欢我。”
临冬吸了一口气，倒没有怀疑君黎是不是认真的，道：“那小姐准备……”
“阿黎还年轻不懂事，这些年身边又只有我，难免会产生错觉，误了判断。”
褚清辞认定君黎之所以会喜欢她，是因为这些年她们彼此相伴，姐妹之情突然变质也未尝不可能，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，她并不能做什么，总不能勒令君黎不喜欢她，那未免太过残忍。
临冬猜测道：“那小姐是要将她送走么？”
“这是我现在能想到的最好办法。”褚清辞揉着眉心道，“但这也是最愚蠢的办法，这对阿黎太残忍，我也舍不得她，更不相信她离了我身边会过得很好。”
“可小小姐总有一天是要嫁人的，迟早要学会独当一面。”临冬说完才反应过来如今君黎喜欢褚清辞，也就是喜欢女子，那嫁人也就不可能了。
褚清辞叹气道：“独当一面并非是让她一个人面对所有，我更希望她能在我身边安安乐乐地长大。”
褚清辞经历过长大的痛，对那滋味最明白不过，她不想君黎去经历，宁愿她一辈子在自己的保护下成长。
“那小姐打算怎么办？”
褚清辞犯难道：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之后一段日子，褚清辞从不会与君黎避嫌，努力像往常一样相处，反倒是君黎处处避嫌，搞得褚清辞甚至认为自己与临冬之间是否也太过亲密。
褚清珏最近发现姐姐与君黎之间非常古怪，两人会一起说话一起用饭，却又少了些什么，总觉得隔了一层隔阂。
这两个正主都没什么反应，反而褚清珏最先受不了这古怪的气氛。
“你与姐姐吵架了？”
自从上次吵架以来，他们之间几乎没说过话，平时碰面也谁也不理谁，褚清珏非常不自在，仿佛他在服软一般。
君黎颇为意外褚清珏的到来，听他提到褚清辞，不耐烦道：“没有。”
褚清珏就是一根筋，没弄明白君黎为何又生气了，依然不解道：“没有吵架，那为何你总躲着她？”
君黎突然大吼道：“关你屁事！”
“我……我还不想管呢！”褚清辞气得甩袖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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