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笑不傻了好歹是件喜事,阮清明就想着庆祝一下,出去一趟直到天黑才回来,手里还拎着一只野山鸡。
这只野山鸡还鲜活着,阮家一大家子眼睛都看直了,还是郑水仙拍板说:“让你三婶熬个汤。”
阮清明没有异议,将那只野山鸡交给了田芬。
田芬是家里头烧菜烧的最好吃的,就是不太节省油,一般郑水仙很少喊田芬下厨房。
田芬拿了鸡,让阮老三阮钟元去提井水进屋里拔毛清洗。
阮笑小声问:“哥,你从哪儿抓的鸡啊?”
阮清明觉得她这样偷偷摸摸问的样子很好玩,便也偷偷摸摸地回答:“就山脚下。”
又拉着阮笑神神秘秘地给她看,“瞧,它一家子都被我掏过来了。”
阮清明一直挂着腰上的口袋里头是四个滚圆的山鸡蛋。
阮笑看清里头的东西,捂住了差点要冒出嘴的惊呼声。
阮清明小声说:“晚点煮熟了给你吃,不要告诉别人。”
阮笑点点头,伸出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手势,表示自己不会说。
阮清明头一次看傻妹妹这么机灵聪慧的样子,心里高兴,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担心,虽然现在不让迷信,但他总觉得傻乎乎的妹妹突然之间恢复神智有些说不出来的违和感。
不过他相信兄妹之间到底是有感应的,他对恢复后的妹妹也天生有着亲近的欲、望,所以他相信妹妹恢复了,而不是别的什么孤魂野鬼上身。
阮清明想到这里,伸手摸了摸阮笑的头发,笑着说:“连爸爸也不要说,知道吗?”
阮笑有些疑惑,不过还是点了点头,她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一枚木蝉,脸上露出了笑来。
阮清明眼尖,看见了她脖子上用红绳拴着的蝉,问:“脖子上的东西,是谁送你的?”
阮笑抿了抿唇,弯唇笑了一下,小小的梨涡漾了出来,她还傻的时候,阮清明虽然觉得妹妹可爱,却也没到惊艳的地步,但现在看,那双眼睛有了神采,看上去就很漂亮了,那两朵小小的梨涡就显得很甜,仿佛带着桃子的清甜香气,让人打心眼里觉得甜美。
“这个,是长辈送的。”阮笑小声说。
阮清明问:“长辈?谁啊?”
阮笑抿唇笑,就是不说。
阮清明笑了,“你还有小秘密了是不是?”
阮笑看着哥哥,认真地说:“等以后再告诉你。”
阮清明摸了摸她的脑袋,笑着说:“好。”
田芬这只鸡弄了很久,到天全都黑了,才端上来一瓷盆的鸡。
野山鸡肉比较柴,没什么肉,也没什么油,但好歹是肉,熬煮出来的汤还能看见飘动的油花,能闻到肉味儿,一端上桌,所有人的眼睛都绿了。
家里人多,所以田芬将这只鸡切得细碎,汤里看不见一只完整的鸡腿鸡翅,都被田芬切成了碎块。
阮清明脸皮最厚,这只鸡是他抓来的,也理直气壮地第一个伸筷子去捞,发现找不到鸡腿后,嘟囔:“咋一只鸡腿都没有?咱妹刚聪明起来,可不得来只鸡腿补补?”
张美芳家最金贵的儿子二狗叫道:“我也要鸡腿。”
田芬有些尴尬,这么多孩子,两个鸡腿怎么够分,“没有鸡腿,都切碎了,熬进汤里了。”
阮清明看了二狗一眼,皮笑肉不笑地说:“我想着笑笑刚好,要吃点好的补补,倒是让别人沾光了。”
张美芳正给二狗舀汤呢,筷子快准狠地夹了好几块肉,听见阮清明的话,一抬头就喊起了郑水仙,“妈!你听听他说的话,感情想藏着吃独食,不让我们吃了,天底下哪有这么美的事情,全家人供大哥读书,读完了又让他几个儿子读,到头来吃他一只抓来的鸡都是错了。”
郑水仙说:“够了,鸡肉堵不住你们的嘴了是吗?”
阮吉对阮清明说:“你别给我瞎叨叨,吃你的饭。”
阮清明撇了撇嘴,闭上嘴了。
晚饭虽然有鸡,但除了鸡什么都没有,主食是公社那边领过来的陈米,吃到现在,也就几斤了,煮干米饭不经煮,田芬就给熬成了稀薄的粥。
老四阮明媳妇秀娟刚生产,饿得皮包骨头,也没奶水,郑水仙做主让阮明舀了一大碗鸡汤给秀娟,里头肉眼可见地堆了好几块饱满的肉。
除了几个男娃被宠坏了不满地咧咧几句,没有人说什么。
阮清明眼疾手快给阮笑抢了几块大肉,堆在她碗里,让她吃,阮笑却摇摇头,将碗里的肉分给了阮清明三兄弟,“哥哥吃,我现在肚子不饿。”
又站起来,将最后一块的肉夹到了刘兰碗里,“妈妈你也吃。”
刘兰眼圈红了,“我们笑笑也懂事了。”
她说着,将肉重新夹回到阮笑碗里,“笑笑吃,我碗里有。”
她面子薄,抢不过别人,阮吉给她舀了半碗汤过来,里头还是有肉的。
阮笑知道刘兰不会吃那块鸡肉,没有再夹回去,又护住碗口,不让几个哥哥给她夹回来,“你们吃嘛,我想看你们吃。”
阮清明懒得和刘兰一样推来推去,率先吃了,“咱妹懂事,你们也别推来推去,赶紧吃,吃完了好休息。”
阮东升和阮青柏只好吃了那块肉,他们是家里的劳动力,田芬给他们端的稀粥都比其他人要浓稠许多,但也不顶饿,能沾多些肉也是好的。
晚饭后,阮清明拉着阮笑进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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