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六章
她们是知己么？
萧庭蕤忍不住沉思，换做以前，她可以毫不犹豫地说是的，如今却才刚刚说出口，就怀疑自己所说的真实性。
她想知道她在阿源心里算什么，毕竟她的心思她总是参不透，湖边小屋里的白色身影还在，萧庭蕤已经忍不住想要去问清楚，但她明白她是问不清楚的。
褚清辞继续道：“殿下与源姑娘为知己，我与殿下亦为知己，不知此知己与彼知己是否相同？”
萧庭蕤道：“自然不同。”
褚清辞恍然大悟，萧庭蕤知被套了话，道：“我待她总是不同的。”
那种不同她说不清道不明，总之与一切关系都不同，阿源就是特殊的存在。
过了一会，湖边小屋又变成了两个身影，萧庭蕤道：“刚刚我见阿黎离开了片刻，也不知道是去哪里了，现在怎么开始牛饮了？这桃花酿得细细品尝，且后劲悠长，这般喝恐会大醉。”
褚清辞也发现了，虽看不分明，却也知道之前君黎是小酌，这会却只差抱着酒坛喝了，她起身道：“我去看看。”
君黎出去一趟，回来突然一杯又一杯地喝酒，不用猜也知道与褚清辞有关，阿源道：“再喝下去合该醉了。”
君黎道：“不醉不归。”
“听话，不喝了。”阿源把酒坛抱走，迎面遇上刚刚从楼上下来的褚清辞。
阿源看了看趴在桌上的君黎，又看了看一脸担忧的褚清辞，独自提着酒壶离开湖边小屋，如今这别缘阁热闹非凡，却与她没有半分关系。
就如这桃花酿，不论如何香醇，都无法让她为之一醉，她在勾栏处坐下，抱着酒坛直接喝，酒水说着下巴滴落，濡湿了她的衣裳，有些冰凉。
“阿源。”萧庭蕤不知何时来到这里，走过去想夺她手上的酒坛，最后却只是与她并排坐下，“这般喝酒伤身。”
阿源歪头喃喃道：“萧庭蕤？”
“是我。”萧庭蕤半哄半骗地接过她手中的酒坛，“喝酒真的能消愁么？”
阿源实诚道：“不能。”
“那不若与我说一说？或者睡一觉醒来就愁去烦消。”萧庭蕤说着搂过阿源半边身子，见她没有反抗，带她回房。
别缘阁中常备下榻之处，萧庭蕤扶着阿源躺下，又亲自替她换了外裳，这时才感觉到她们之间亲近了一些。
阿源醒着的时候总是对她若即若离，如今软软的在怀里分外可爱。
萧庭蕤干脆与阿源一起躺下，外面雪花纷飞，一片雪白，屋内满香盈袖，美人在侧。
萧庭蕤以为阿源醉了，指着她的鼻尖小声嘀咕道：“这般才是阿源，我是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么？不然你为何变成人后，总是不亲近我，明明之前还喜欢拱我怀里，现在就只记得君黎。”
阿源的睫毛颤了颤，萧庭蕤怕她误会，又连忙道：“不过这样也好，只要你不再变回去躲着我，你与谁喝酒都行。”
“不会变回去的。”阿源侧身与萧庭蕤相对，不忍看她这般高傲的人怀疑自身，抿了抿嘴道，“是我生性如此，不懂得与你亲近。”
萧庭蕤这才知道阿源一点没醉，如此显得她刚刚的控告有些幼稚，她强撑着面子道：“不懂得与我亲近，是因为你拉不下面子么？”
阿源没说话，萧庭蕤权当她默认。
“是我的错，最近教你写字教你画画，却忘了教你如何与我亲近。”萧庭蕤慢慢靠近阿源，“其实与我亲近很容易，你只要不冷淡我，我就觉得亲近了。”
两人脸贴得极近，空气也因此变得灼热起来，好似有什么看不透摸不清的东西缠着她们，萧庭蕤呼吸也渐渐重了。
阿源定定地看着萧庭蕤，她眼睛还算清明，萧庭蕤却鬼使神差地想吻一吻她。
萧庭蕤从未想过她会亲吻她的小狐狸，她小时候是说过如果阿源是人，她长大便嫁给她，但那是因为那时她知道阿源不可能会变成人。
人总是能在不可能的事情面前，无所顾忌地夸下海口，因为明知道不可能实现，但还是会寄予一定的希望，如今她却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一切。
呼吸交叠，唇齿即将相贴。
“不可这样。”萧庭蕤率先退了回去，怔怔地看着一直保持冷静的阿源，她摸了摸嘴唇，尴尬到了极点。
萧庭蕤不知该做什么，准备起身时，阿源却突然贴了过来，揽过她道：“我想与你亲近，只是这代价你愿意偿么？”
萧庭蕤正思量这是什么意思，她话还来不及说，嘴便被堵住了。
外间天寒地冻，屋内暖香在怀。
未免萧庭蕤多想，阿源特地解释道：“我们是不会轻易变回去的，因着变回去就再也变不回来了。”
“若是不得已变回去了呢。”萧庭蕤睡梦中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，连答案都没听清楚就又睡了过去。
褚清辞的到来也没能阻止君黎喝得酩酊大醉，换做往常，君黎肯定先黏着她，如今不知受了什么刺激，对待她又变成了以前的模样，畏畏缩缩不敢接近。
“阿黎。”
君黎没听到似的，换了坛酒，倒了一杯又一杯，直到褚清辞把她杯中酒换成了醒酒茶。
见君黎呆呆地咂摸嘴，似乎在品桃花酿的味道怎么不同了，褚清辞道：“醉了么？”
君黎乖觉道：“醉了。”
褚清辞扶着她，道：“醉了便跟姐姐回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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