炮火和硝烟很快消散,坐山观完虎斗的宾客们纷纷离去。知礼拿了手机站在大厅的一角等着签字,姐姐和其他人一起往外走,眼神经过他的时候就像没看见,若无其事地继续和旁人聊天。
知礼签了拍卖确认书,他的黑卡在大陆限额300万不够刷,于是落了他爸的地址又落了他妈的地址,吩咐来人明天按此顺序要钱去。
搞定后他忙找侍者要甜品,准备打包了带回给猫尝。一靠近落地窗,发现何希正独自站在院内的一辆辉腾前。
车也没发动,他伫立在后座的车窗外,略低头,肩膀有节奏地耸动着。知礼凑近玻璃仔细观察,发现他正不顾旁人眼光,专心致志地抽自己耳光。
一下接一下,隔着距离和落地窗都仿佛能听见皮肉被击打后发出的沉闷声响。
知礼:“……”
这时,玻璃窗上又映出了那件烟灰色西服。
知礼不耐烦地眯眼睛,站正了回过头,故意问:“庄先生为什么总突然出现?”
庄安虽笑,但镜片后的眼神却格外冷清,他再一次像从未见过似地打量知礼,用英文说:“Good hunting, Len.”
“谢谢。”知礼瞥他一眼,继续看向窗外,道:“Conor,你的马球技术这几年有没有进步?”
“比比看?”庄安的语气听似谦逊,内里则是锋芒毕露的挑衅。
一尘不染的落地窗在夜色依托下,清晰地映出两个身高几乎一致的影,定制西服的款式也相仿。但蓝和灰在视觉上对立,色彩的交融性很差。
两人站得近,气场却隔阂,过往的宾客见了都目不斜视。方才的针锋相对太过激烈,现在没人敢靠过来,都生怕把握不好捧与踩的度,说错一句,哪方都得罪不起。
何希还在扇自己,知礼“嗯”了一声,说:“他还挺好玩。”
庄安笑,接道:“那他有福气了。”
知礼:“和我没关系。”
侍者打包好了一盒甜点递给他,庄安看了一眼,道:“我走了。但应该很快就会再见面。”
“嗯。”知礼歪头,说:“那我等着。”
庄安朝停车的院落走去,知礼知道姐姐把司机和车都带走了,给洪仓发了个“我现在回来”后,独自走向大门。
还没走几步,黑色辉腾从他身边经过绝尘而去,他的Camps de Luca被喷了尾气,心中却不愠不怒地道了句:“庄少爷走好啊。”
辉腾刚消失在大门外,身后有人“啪嗒啪嗒”地快步追了上来,喊着:“爷!”
知礼权当没听见,继续朝前走。
“爷!”何希跑得急,人却兴高采烈,说:“咱走吧。”
知礼瞥他一眼,广告里看不出,他身材其实非常瘦小,单薄和肩膀看起来就像个刚发育的高中少年,中长发,丹凤眼,白皙皮肤衬托下脸颊的红肿非常明显。
“你这脸怎么回事?”明赶着回家,知礼却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。
“庄安让我抽我自己。他这是罚我呢!”
知礼:“哈?”
“他安排我给您举牌就是要我管着您哄着您,那个鼻烟壶他是想要的。但我最后顺着爷了,主要是因为爷!太!帅!了!”何希个子小,追知礼的大步子时不时得小跑,腆着红扑扑的脸蛋跟在他身后,一字一顿地谄媚道。
知礼:“他让你?抽自己?”
“是啊爷,他要我打自己给他看,变态!”
知礼无语,心想树长成树精,狐狸长成狐狸精,蛇精、黑熊精、土地精……拍电影的长成戏精,不奇怪。
“没事,我打也打了,他看也看了,以后爷你罩着我就是!”
“别指望我,我没那本事,谢谢。”
“爷咱去哪儿啊?”
“我得下山,要辆车去。”
“爷!”何希翻包,说:“我就有车。”
五分钟后,知礼坐在何希的陆巡的驾驶席上,一脸黑线。
“我看出来了,你嘴上叫我爷,其实是为了让我当司机。”
“不是的,爷。”大晚上的何希给自己戴墨镜,道:“我经纪人不让我开车,怕我违章被拍。”
“那你这辆车是怎么开上来的呢?”
“我经纪人开上来的。”
“那你经纪人呢?”
“看我帮您举牌子抢庄安的东西,气!跑!啦!”何希不光身材瘦小,笑起来也没心没肺,脸蛋又迷之红扑扑,看起来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单纯少年。
知礼无言以对,立马发动了汽车。
“爷,去哪儿啊?”
“别叫我爷,我回家。”
“这么刺激吗?!”何希不知从哪儿掏出根烟,熟练点燃,还没来得及抽突然往前一指,叫道:“爷!那!我的新代言!”
知礼往前看去,路边的广告牌上果然印着何希的一张服装广告,白衬衫牛仔裤,笑得岁月静好。
他无所谓地“啧”了一声,道:“牛逼。”
“庄安给我拿的,本还能签下一季呢,这下没戏了。”何希抽烟,笑嘻嘻地凑到知礼颈边,说:“以后爷你给我拿。”
知礼被他呼出的温热气息扰到,连忙躲着开车窗,嫌弃:“灭烟灭烟!我一给人当助理的,平时也就开车,别喊我爷了,你继续找庄安去。”
“不可能了。”何希看破红尘似地瘫回后座,沧桑吐烟圈,道:“爷,我在谈一个腐剧的男二,得带资进组,这事儿你得帮我办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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